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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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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耍

說不慌是假的, 裴霽這人捉摸不定,上一秒心情不錯和你逗笑,下一秒撕破臉一點面子不留, 不管是哪一種, 阮妤只記得一件事:他很危險,遠離為上。

低氣壓縈繞,司機透過後視鏡,讀到來自裴霽眼神中的命令,降下隔板,車子重新啟動。

“是你來找我的, 有求於人就是這種態度?”裴霽輕拍身旁讓出的位置,“過來,我們好好聊聊。”

掌心落下的位置距離他太近,坐過去等同於將兩人關系拉至暧昧氛圍,阮妤盯著空座像頭倔牛, “聽說裴少爺最近的目標是易萊小姐?”

裴霽面色微沈:“阮妤,我以為你是聰明人。”

“裴少爺浪子回頭的報紙我看了。”

她是故意的, 這段時間兩人打得火熱,八卦報道多次。裴少爺浪子回頭的標題醒目又有看頭,對於真正的浪子裴霽而言,這種報道純粹子虛烏有,他最近不過和易萊走得近點,說浪子回頭完全是對他的侮辱, 他不喜歡任何拿捏他的報道。

迫人的視線落在她身上遲遲不肯挪開, 瞧她鎮定t自若, 隱隱帶著笑意的唇,刺得眼疼。他自詡無論處境如何, 落下風的永遠不會是他,怪的是每次和阮妤對上,他總容易失控,就像此刻他恨不得縫上她的嘴。

瞧著他沈默不語,像是沒聽見又像是不想繼續此話題,阮妤轉頭望向窗外,輕輕吐氣。

擋板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車子行駛的速度好似在一點點加快,沖過前方紅綠燈口,小區樓鱗次櫛比映入眼簾。

穿過稍顯格調的小區,來到較為偏遠的回遷房安置地,小區參差愈發明顯,司機車速隨著導航提示逐漸減慢,略低頭透過車窗觀察外面小區有沒有標“xx小區”的字樣。

“停吧,”阮妤將背包挎上肩頭,“我下去取。”

這邊管理不到位,前排停了不少輛車,司機把車停在末端,排排列。車熄火,也終於看見小區名字,不大的門樓上方橫砌幾個大字:安居苑B區。

裴霽觀察四周,看樣子是回遷房,綠化以及周邊管理都不到位,靠近大門右側放了一排紅藍綠垃圾桶,裝的滿滿當當,地上一袋又一袋堆放的垃圾無人處理,“讓他去取。”

畢竟是裴霽的司機,在他沒發話前阮妤哪兒敢委托人家去取,私心當然是希望由別人代取,這樣更容易減少露面的可能,在她沒離開中州市前,每一次露面意味會增加一分危險。

司機關車門的聲音不大,但阮妤還是沒來由心臟一緊,和裴霽獨處幾乎沒有過,就算有也是在公共場合,周圍人聲鼎沸,不用擔心會不會發生什麽。

“你讓我送你出中州,接下來要去哪兒?”

“還沒定。”

他輕哼:“撒謊。”

“是啊,我就是沒心沒肺的人。”阮妤低頭自嘲搶先把他會評價的話說了,“俗稱白眼狼。”

大概沒料到她會實誠到這地步,裴霽偏頭仔細打量她,“我之前說的話對你永遠奏效。”

他不提還好,那句承諾無疑將阮妤置身“賣”的階段,縱然知道他這人說話做事隨性而來,當面再提,自尊促使她心理防線又拔高幾分,“做你女人的確省不少事,金錢與權利同時擁有,我承認有吸引力,但受制於人的生活我不要。”

“如今這世道,自尊不過是空談的理想與抱負,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對你有興趣。”裴霽眼底的占有欲不加掩飾傾露,“司機回來之前你還有改口的機會。”

從他答應幫忙到此刻男人對女人想法的表露,間接性告訴阮妤,最近她身上發生的每件事,他都知道,只要她肯點頭,那些難纏的人難纏的事,他裴霽都能解決。

是啊,擺脫危險,回到過去的生活,這些攤在面前的事實交到他手裏,沒有一件不能解決。

同意之後……

出入任何地方,她的身上就像被印章戳上一個厚重標簽:裴霽的女人。

她不再是獨立個體,而是一個男人的附屬品。

她會被安置在一間豪宅,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清閑日子,無聊時去購物,刷著他的卡每天奢靡度日。

除去這些外在生活享受,她也有工作,像封建時代被翻牌的妃嬪,翹首以盼他能過來,以最好的姿態迎接他。

這樣的日子不是牢籠,而是行屍走肉,按部就班打卡。

揮霍的日子可以省去不少煩惱,但她情願接受難題,去解決問題,起碼她不用看人臉色,即使現在步履維艱。

裴霽眉心微動,她低頭沈默的同時也讓他心存期待,以往她不經思考直接拒絕,今日遲遲不言,他想問她究竟還有什麽顧慮,剛到嘴邊的話被她突然擡頭打斷。

“你會給我很多錢花嗎?”

他一怔,她的問題讓他想笑,“當然。”

“你會保護我,幫我解決現在遇到的所有困難嗎?”

“可以。”

“可我脾氣不好,你會包容我的壞脾氣嗎?”

“……大概可以。”

“你的身邊除我以外還會有很多女人嗎?”

“起碼有你期間,我不會。”

阮妤看著他認真回覆的樣子,垂下眼簾,過了會兒,輕笑出聲:“這應該就是你拿出的最大誠意吧?畢竟和您之前那些女伴相比,起碼能對我專一一段時間,可惜,我這人向來不信男人的承諾,裴少爺,這份工作您另找他人。”

幾個問題拋出來,最後的結果是拒絕,裴霽算是懂了,她完完全全就沒這心思,之所以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無非是戲耍他,報覆他當面提出做他女人的提議。

司機拎著行李箱回來放進車後備箱,上車後回頭先看了看自家老板,把話覆述一遍:“阮小姐,您母親說下次見面記得請人上去坐坐。”

租住的房子是靠近馬路的那一棟,樓層在四樓,站在客廳往下看是能看見裴霽的豪車停在小區外,阮妤沒料到她會讓司機轉達對裴霽的邀請,這就好比你前腳自視清高,後腳有人拆臺說你這人嗜錢如命,阮素雲帶來的話是將阮妤好不容易化解的問題重新提了上來,裴霽怕是以為她們母女倆唱雙簧,結果翻車了。

果然,裴霽沈下的臉重新拾起笑意,戲謔嘖了一聲,回應司機的話,視線飄向她,“明天你來這兒問問阿姨缺什麽,帶她去買,我這人對聰明人向來大方。”

她拼命想要保護的自尊,總會在某一時刻被摧毀,而摧毀人出自同一人,“不用破費了,她見到我朋友,總愛說這樣的話,禮貌問題。”

司機自覺轉回身,系上安全帶啟動車子。

裴霽眼神微微沈,沒關系,越有難度攻克下來越有成就,他有的是耐心和時間一點一點將她吞噬。

駛過安居苑,小區住宅越來越少,多是荒地和正在建設的施工工地,挖土機旁是一排排挖出來的土堆,藍色指示牌立在岔口,白粗線箭頭指明可通行路段。

司機按照箭頭行駛了一段時間,前頭車況微堵,這個路段居然還能堵車著實叫人疑惑,“裴總,前面好像堵車了,我下去看看情況。”

“不用,”裴霽拿過手機發了條短信,忙好後將手機放回原位,“一會兒車窗不必全部打開,只說經過此處。”

司機點頭記下:“好的,如果需要駕證登記……”

“他不會找你要的。”裴霽語氣篤定,斜乜身旁之人,“這世上還是有聰明人。”

含沙射影一段話,阮妤知道是說給她聽,馬上就要到查車地點,正是緊要關頭,為了較真讓自己置身暴露的危險之中,不劃算。

前面一輛貨車做了登記,交警讓副駕的人下來把堆放的紙箱打開檢查,紙箱體積大,裏頭是冰箱等貨物,副駕男人打電話和接頭老板簡單說明情況,老板詫異電器有什麽可打開看的,礙於查的人是官方人員,便交代了幾句,無外乎東西輕拿輕放,千萬別弄破了等叮囑。男人掛了電話,腳一蹬人霎時上了車廂,按照交警手指方向用鑰匙刮開密封膠帶,裏頭確實是冰箱,四圍用安全泡沫運輸保護。

交警隊長安排了兩人上去摸查,確定都是貨沒異樣後擡手放行,視線來到後方車輛,阮妤緊緊盯著前方招手示意的交警,裴霽的車緩緩停下。

原本交給底下人查明的交警隊長喝了口水,嗓子舒服了,眼睛也看得清了,瞧見車牌號,含在嘴裏的水囫圇咽下,趕緊跑過來推開認真檢查的實習警,說著數落話,故意讓車內人聽見,“什麽眼神,這是裴總的車,登記一下就行了。”

實習警老實巴交拿著登記本疑惑:“不是說都得查嗎?”

“查什麽查!”隊長側了點身雙目瞪圓,“裴總過來看施工進度,趕緊放行!”

反應再遲鈍,瞧著隊長恨不能吃人的目光,實習警漸漸明白過來,把駕證遞回去,“之前檢查過了,是我忘記了。”

體體面面一句話,雙方都能下得了臺。

司機把駕證放回去,一腳油門駛過檢查區域。

阮妤手心溢出薄薄汗漬,即使順利過來了,心臟搏動一時慢不下來。看來程方知道她會盡快出城,已經在各個路段實施攔阻,這次利用他想必把他氣得夠嗆,出動警力來逮她。

“對方不惜動用警力找你。”裴霽故意道,“得罪哪位大佬了?”

得罪大佬……

阮妤驀地轉眸,與他四目相對。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人是程方,有沒有可能安排的t人並不是程方,是別人呢?他知道一切的事,就像她可以利用程方玩一出金蟬脫殼,隱藏在暗處的那人也可以等她這只蟬乖乖露頭,再成功捕捉。

長時間無聲地對視,裴霽擡手攬住她後脖頸將人帶到面前,“直勾勾盯著我做什麽?”

“我在想得罪了哪位大佬。”阮妤頭偏向另一邊,握住他手臂,用力扯開束縛,“前面就是大東鎮。”

裴霽輕踢前排座椅,司機了然:“阮小姐,需要我把車開進去嗎?”

“不用了,謝謝。”

大東鎮以前繁華熱鬧,後來政府修建高架橋,車輛停靠站廢棄,鎮上所有生意都受影響,不過一個鎮既然別的生意受損,自然有另一門生意興起,大東鎮便是如此。

因靠近高架,租車生意跟著水漲船高,明面上是私人車輛平日裏靠開車為生,實則裏頭大有門道,阮妤之前和一個團隊出來工作,也是通過他們才知道大東鎮“黑”生意不少。

想安全且無人發現情況下到達另一座城市,只有來這兒才能找到出路,司機們多是早年間出去走南闖北的打工人,路況熟悉,上不了臺面的黑路也略知一二。

司機將車停在路邊,前方大東鎮的牌子並不醒目,一個木牌插在地上,常年風吹日曬,牌子微微傾斜,但依舊□□,枝葉纏繞出大東鎮三個字,固定在木牌上。

之前團隊中有人簡單介紹過大東鎮牌子不打眼的原因,聽起來有點扯,卻有幾分道理:大東鎮只做黑夜生意。這話不能從字面上解釋,得結合這個地方做的生意來理解。

臨下車前阮妤還是和裴霽說了聲謝謝,他動手拉住包,制止她下車。

“包沒整理好。”裴霽修長的指腹將背包拉鏈拉緊,“註意安全。”

說了一路不中聽的話,臨到分別前終於說了句人話,阮妤心裏默默感慨,面上不顯,敷衍地又說了句謝謝。

司機拎著行李箱在旁候著,阮妤接過自己的東□□自一人走進大東鎮。穿過路牌,進路蜿蜒,還有一段陡坡,阮素雲幫她裝的東西不算多,拎著走不費太多勁。

司機上車後,與後視鏡裏出現的眼眸視線相撞,點點頭:“裴總,定位器已經放進行李箱了,位置很隱秘,暫時不會發現。”

“舊行李箱處理了?”

“處理了,從她家出來,我把行李箱蒙上套子,放進後備箱後換成了我們的箱子。”

不過他有一事不明,車內就兩人,有些話不必藏著掩著,直問:“裴總,之前她不是讓我們送她出中州嗎,怎麽突然要求半路下車?還是來大東鎮這種地方。”

裴霽盯著大東鎮指示牌,目色微冷:“她開始起疑了。”

“懷疑我們動機不純?”

“小謝,你在我身邊做事時間也不短了,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她不是懷疑我們,而是懷疑所有人。”裴霽憶起剛才在車裏她突然轉眸盯著自己,不是質問,而是透過他陷入沈思,估計也是在那一刻她決定接下來的路程獨自一人更為穩妥。

謝啟明一知半解:“接下來我們根據定位器確定她要去的地方,不過裴總您覺得她會去哪兒?”

“烏祈鎮。”

“為什麽?”

“熟悉又偏遠的地方,對於一位想隱身的人來說,這個地方是不二之選。”裴霽低眸轉動尾戒,“去吧,只有去了有些事才更容易處理。”

-

走下陡坡,阮妤尋了處較為幹凈的草地,褪去行李箱上保護套平鋪在地上,找來石頭壓在四個角上,將行李箱放平打開。

行李箱裏的衣服確實是她的,只是重新裝箱的人出於緊張做了一件阮素雲不會做的事,她會把衣服疊好放進行李箱中,但她沒有扣固定帶的習慣,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阮妤觀察的視線轉移到保護套上,上面折痕很多,明顯是新貨而非長久使用的物品。

裴霽身邊的司機做事利落,若是她粗心大意些,這些異常不會發現。不過他們也夠心細了,用的是當時她所在的小區,物業人手送的一件行李箱,上面還印有康華小區四個大字,完全可以讓她以為阮素雲幫她裝衣物的行李箱是當初物業贈送的東西。

可惜,再聰明,他們也不會料到,物業贈送的行李箱壓根沒活到第二天。阮素雲當天便把箱子借給廠裏的朋友回鄉下帶自家種的桃子,本著對方到時候肯定給她送些桃子表達謝意,想占小便宜的心理,白白把箱子送了出去。

桃子沒拿到,行李箱在車子行駛過程中繩子沒綁好從車上掉落徹底報廢,對方心裏過意不去賠了錢,行李箱最後的去處她們也不知道。

而眼下,平放在草地上的行李箱就像憑空覆活了般,完好無損出現在阮妤面前。

裴霽既然費這麽大心思,想必這行李箱有故事,阮妤開始仔細檢查未放衣服的一面,伸手慢慢摸索,每一處都經過指尖的觸碰,確定沒有東西後把衣服挨個放過來,檢查另一邊。

照舊伸手在裏頭摸索,結果和剛才無異,放衣服的區域沒有問題,阮妤盯著空無一物的行李箱,懷疑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以至於總覺得不對勁。可若是無事,裴霽為何要司機把行李箱換了?

“我讓你別帶這麽大行李箱你就是不聽,到時候得租多大的車,我自己手上還有兩個行李箱,真是服了!”男人把行李箱側拎著往下走,放在平坦地方後又上去接女人手裏的大箱子,念叨的話仍在繼續。

“我想著到時候買點好看的衣服帶回來啊,那種特色服飾買一件兩件肯定不夠,你還帶兩個箱子呢,我還沒說你!”

“情況能一樣?我有一箱是設備,吃飯的家夥。”

“那我去買好看衣服不也是為了拍得更好看點,你整天就知道說我,知道的以為我們是搭檔,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欠你錢!”

男人把最後一件行李箱放下,出於生氣往前一推,萬向輪像是有了自主意識慢吞吞朝下處滑動。

兩人爭吵不休,女人氣得叉腰,無意間一瞥,驚呼:“我的行李箱!快快快追上!”

行李箱從阮妤眼前經過,收拾衣物的速度逐漸放緩,撿起壓在保護套上的石頭用力一扔,剛好卡住行李箱左後輪,伴隨嘭的一聲,行李箱倒地,男人也終於追上了它。

“謝謝。”女人匆匆道完謝,便去追行李箱看看有沒有東西損壞,行李箱大,裏頭放了不少瓶瓶罐罐,咣咣鐺鐺一通亂撞很容易撞碎。

男人不爽的聲音再度傳來,關於女人行李箱問題兩人都不肯讓步,各說各的理。

他們爭吵聲很大,空曠田野地,仿佛被他們聲音占領,鳥叫聲都聽不見了。阮妤把自己東西收拾好,合上行李箱,扶起來後,盯著爭吵的兩人,視線慢慢偏移,心裏有了想法。

“餵,你老是兇她也不能解決問題,”阮妤拖著行李箱往他們那兒走,“我有一個辦法。”

男人不耐煩回一句:“你能有什麽辦法,還能給這巨無霸變沒了?”

“換。”阮妤把自己的行李箱推到他們面前,“我正好嫌行李箱小了,土特產不夠裝,你們要是不介意可以和我換,它是新的。”

女人不大樂意,和男友為行李箱吵到沒完沒了,他們還沒到目的地,難不成好好地拍攝工作要因為行李箱進度耽擱?

東西不是他的,男人沒資格點頭答應,看著女友把決定權交給她。

頂著男友視線壓力,女人最終點頭同意換行李箱。

在換的過程中,阮妤得知他們兩人是攝影師,主拍是男人,女人現在轉行做了出鏡模特。經朋友介紹這次來大東鎮租車,主要價格便宜,他們要租的是長途,時間上也比較久,大東鎮價格的確更占優勢。

行李箱換好後,男人終於露出笑臉,女人臨走前來到阮妤身旁,輕拍自己行李箱像是在和舊友告別。

阮妤沒打算和他們同行,自然也不會告知對方她來大東鎮具體做什麽,只說自己住在這邊回來探親友,兩人也沒懷疑,說了幾句話後先行離開。

目送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阮妤拍拍換的行李箱,既然不確定行李箱有沒有做手腳,送出去遠比自己使用要好。

她t給之前團隊的負責人打過電話,要了上次住處聯系方式,那是一家私人小院,房主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太太,家裏就她一人,兒子在外地打工。

憑上次記憶路段,阮妤拖著大行李箱還算順利地找到了上次住處。木門緊閉,門上貼著對稱的福壽娃娃圖,好似看家護院守著這間屋子的老人。

阮妤本打算用門環輕輕叩響木門,力道不重,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一道縫隙。

院裏安靜,平常老人家喜歡坐在石階旁收拾曬幹的蔬菜,今兒不見蹤影。阮妤記得上次問過她年紀,七十多歲了,看著硬朗,但人吃五谷雜糧小病小痛是常事,她又是一人獨居,院子裏沒人,別是出了什麽事。

阮妤放下行李箱,上了臺階,推開虛掩的門,映入眼簾是老人家被五花大綁綁在椅子上,嘴裏塞著厚厚的白布,頭發淩亂,拼命搖頭,驚恐的目光死死盯著自己。

阮妤察覺不對,反應過來,轉身要跑。

門被人瞬間關上,伴隨男人譏笑的聲音和說話聲,阮妤心下一沈,這次怕是真入狼窩了。

“哥幾個兒今天運氣真好,又來一個,這娘兒們長得真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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